(苗疆)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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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苗疆风情画姜爷2013-01-05 07:19:04

(苗疆风情画)41~50

41。第四十一章 种蛊

42。第四十二章 飞蛾传书

43。第四十三章 蹊跷

44。第四十三章 狗血的曲折

45。第四十五章 寨子来人

46。第四十六章 堰月苗寨

47。第四十七章 巫与蛊

48。第四十八章 凌如雪

49。第四十九章 心硬如石

50。第五十章   拔蛊

 

41。第四十一章 种蛊

 

我是上午到的昆明,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饭时分,才被六姐叫醒。

此时,花铺已经关门,我们坐在一楼的小饭桌面前,六姐对我说到:“看你中午睡得香,也就没有叫你起来吃饭,你该不会介意吧?”

我摇头表示不介意,面对六姐,我发现不太会说话,难道开窍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面对女的,不会说话了?

我胡思乱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六姐为我介绍桌上摆着的过桥米线,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六姐已经在殷勤的帮着我在米线里面加东西了。

我是第一次接触过桥米线,觉得往米线里加什么蛋啊,肉啊之类的很新鲜,心里也很疑惑,这能吃吗?这汤看起来一点儿热气都没有。

可这时,六姐已经麻利的把东西加完了,然后在那大碗上盖上了一个碟子,说到:“等一分钟就可以吃了,你得小心点儿啊,烫人呢。”

我陪着笑,心说这云南人吃米线挺奇怪的,明明不烫的汤里加生东西,还让我小心烫。

这也不能怪我孤陋寡闻,我和王师叔他们到处漂泊,偏偏就是没来过云南,也刻意不去湖南和贵州,这是为了避开一些敏感的地方,要知道这三个省都有苗人,谁知道那个寨子的人会不会混在其中?

米线很快就可以吃了,我饿坏了,也就没想那么多,夹起一大筷子米线就往嘴里塞,结果一瞬间我就被烫的‘霍’一声站了起来,还没完全到嘴里的米线也都吐了出来,真的好烫。

“我都来不及阻止你,你就那么大一口吃下去,不被烫才怪呢!这可是滚烫的鸡汤啊,只是上面有油盖住,才没有热气冒出呢。”六姐好笑的看着我,弄得我觉得很没面子。

在这种风情万种的大姐姐面前,是个男人都想保持一点儿形象吧?

在适应了之后,我才发现过桥米线真的很好吃,汤鲜肉嫩,米线滑溜,而且这是六姐不嫌麻烦,亲自动手做的,味道更好,分量也足,我再一次吃的很满足。

跟师父在一起久了,自然而然的,我对于吃的东西也很在意,算是个吃货。

一顿饭下来,和六姐的相处已经开始自然起来,发现从内心喜欢她,觉得她就像我的姐姐那样好,想着我要再多一个姐姐,这样风情万种的就好了。

饭后,六姐和我随意的聊着天,她果然是凌青奶奶那个寨子的人,她在跟我说:“我这手艺算什么啊,和我们寨子的姑娘们比起来,差远了!不要说和如雪比,就连团团也比不过呢。呵呵...”

如雪?团团?这俩名字我都感觉很熟悉啊,如雪,如雪,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如月这丫头,至于团团,我也想起来了是承心哥对我说的,一个做菜好厉害的女孩子。

仿佛看出来我在疑惑,六姐笑着跟我说:“如月你一定很熟悉吧,如雪全名叫凌如雪,是大如月两岁的姐姐啊,至于团团也是我们寨子的姑娘,跟如雪如月是最好的姐妹。”

六姐这样说起,我才恍然大悟,忽然就想起如月小时候和我们相处时,很多次的说起她姐姐,好像有一次我问过她,却被什么事儿打断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好笑,问到:“六姐啊,你们寨子是女儿国吗?咋我听见的全是女的啊?”

“哈哈,哪里是女儿国啊,有很多男的啊,团团的未婚夫饭饭不就是男的吗?”六姐觉得好笑,不由得解释到。

饭饭?团团?饭团儿?这名字,我也觉得很有趣啊,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结果也就在这时,我的肩膀剧痛了起来。

六姐在那边洗碗,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还在说着:“饭饭,团团只是小名儿啊,这俩人又爱吃饭,又爱琢磨怎么做饭...”

说到这里,六姐忽然顿住了,胡乱擦了一下双手,就赶紧跑了过来,问到:“承一,你这是怎么了?”

我指着肩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只能不停的说到:“疼..很疼...”不是我夸张,是这一次真的很疼,就像什么东西在啃噬我肩膀上的肉一样,让我疼到语无伦次,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发作过。

此时,六姐也顾不得避讳什么了,见我肩膀疼到抬不起来,赶紧帮我脱了外套,拉开我的衬衣,一下子就看见肩膀上那个造型还颇为精致的小剑。

“这....”第一次六姐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了。

我心里腹诽着承心哥,忍痛解释到:“其它的是装饰,实际..实际是个叉。”

好在六姐只是短暂的惊愕以后,一只手就摸在了我的印记上了,想必手感很不好,因为以前被密密麻麻扎了那么多小洞,加上毒液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腐蚀的作用,那手感坑坑包包的。

可看六姐的脸色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摸着摸着,她的脸色就变了,手一翻就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只长的很奇怪的虫子,有点像天牛的东西,放在我的印记上。

那只虫子一趴到我的肩膀上,就开始狂躁不安,打了几个圈以后,竟然径直就从我的肩膀上飞走了,好像不太听六姐的指挥一样。

我不懂苗蛊的原理是什么,在我的想象中,他们反正能指挥虫子就是了,这样的情况让六姐的脸色很难看。

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往手背上抹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只虫子,结果那只虫子竟然就乖乖的从墙上爬到了她的手上。

“只是一点儿小把戏,我手背上抹了一些它感兴趣的东西,它就来了。刚才我在你的印记上也抹了一些,可惜它还是很狂躁。承一,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你的肩膀被人种了蛊,现在那只蛊已经快接近成虫了。”六姐神色严肃的对我说到。

“什么?”我顾不得疼痛,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到,不是是用一种植物汁液画上去的印记吗?怎么变成有人种蛊了?我在火车上疼痛的时候,曾经想过,是不是肩膀里面有虫子啊,但不曾真的那么认为,结果六姐竟然告诉我肩膀里面有虫子。

“你别怀疑,我的这只蛊虫,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但对任何种类的蛊虫都特别敏感,遇到厉害的还会狂躁不安。在苗疆,被人下蛊防不胜防,有一只这样的蛊虫,至少能安全许多。别看它只有这样的功效,可培育却十分不易,难得之极,我出来代表寨子行事,才有幸得到一只。它在肩膀上我特意做了手脚,它都不肯多呆片刻,我可以肯定,你的肩膀里被人种进了厉害之极的蛊虫。”六姐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危言耸听,估计她现在也没心情和我开任何玩笑。

我听了,心里反而坦然了,至少我现在知道了我肩膀里有只虫子,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我迟早是要面对那个寨子的,正所谓伸头也是一道,缩头也是一刀,还怕个屁!只是,那疼痛,实在让人忍的难受罢了。

相比于我的冷静,六姐反而急了,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嘴里念叨着:“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寨子里的人这几天哪天下来,这种蛊我根本不敢给你拔出来...”

我也不懂,插不上嘴,只是觉得这几年,我沉淀学习了一身的道家本事,竟然排不上用场,那感觉挺难受的,要是可以,真想引个天雷下来,轰了这虫子。

可也就在这时,听在六姐手背上那只天牛般的蛊虫又开始狂躁起来,六姐的脸色陡然变了。

 

42。第四十二章 飞蛾传书

 

我也注意到了那只虫子的异状,心里也不免开始忐忑,因为六姐刚才才说过,有利害的蛊虫,这虫子才会忐忑不安。

我顾不得肩膀的疼痛,拉好衣服站起来,四处打量着,都说苗蛊让人防不胜防,就算有六姐这个行家在,我还是不敢放松,我也期望能帮得上六姐的忙。

可是,过了好半天,屋子里都没有任何动静,就唯独六姐那只蛊虫躁动不安。

这可是怪事儿,我脸色难看,莫非有人在无声无息的时候就对我们下蛊了?要知道,六姐也算是一个蛊苗啊。

六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手一翻,收回了那只‘天牛’,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支细小的竹筒,在房间周围细细的洒了一层。

我不明白六姐是在干嘛,不由得开口问到:“六姐,这是洒的什么?”

“蛊这种东西,不单是你以为的虫子,有很多的种类,可但凡厉害一些的,大多还是虫子,这种粉末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是我们寨子的大巫调配制成的,你就当是杀虫药好了。”六姐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洒好药粉以后,六姐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盛了一碗清水,吐了一口唾沫在里面,细细看过之后,脸色终于变的平和。

我又感觉好奇,问六姐:“六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啊?”

六姐说到:“一种很简单的,验证是不是中了蛊毒的办法,一碗清水,吐一口唾沫进去,如若唾沫下沉,多半是中了蛊毒,如若唾沫上浮,则表示没有事情。”

“这都能行?”我有些吃惊。

“也不是啊,这只是入门级的判断方法,因为蛊这种东西太过复杂,几乎每个蛊苗寨子都有自己独特的秘方,但若是唾沫上浮,至少表示没有中毒。不过,如果用来检验你肩膀里那只虫子,这个方法就不行,因为它不属于蛊毒的范畴,而是蛊虫的范畴。”看来不是太过秘密的事情,六姐还是很愿意给我解释。

倒掉碗里的水,六姐又盛了一碗水,招呼我到:“你过来试试,如果被人盯上了,这蛊毒可是无声无息的东西,也很难判断是什么时候下的。”

这样说起来也是,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去探饿鬼墓,如月那丫头无声无息的就把蛊毒下到了别人的饭粒,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我也吐了一口唾沫在碗里,所幸,我的唾液也没有下沉。

这时,六姐才彻底的安心下来,坐在了我的旁边,‘天牛’是不敢拿出来了,她不是说了吗?这屋子洒了‘杀虫药’。

虫子进不来,我们也没中蛊毒,情况总算不是太坏,可是‘天牛’的狂躁不安,总归是一件儿让人放心不下的心事。

“来,我给你上点药吧。”坐下来之后,六姐又不知道从哪儿逃出来了一个竹筒,对我说到。

这样我无语至极,不由得问到:“六姐,蛊苗都是叮当猫吗?”

“什么叮当猫?”六姐扬眉,显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叮当猫?

我一下子就笑了,自从接触了电视这东西,我最爱看就是动画片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童子命,就特别‘童子’,总之这一爱好我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那个时候,我正沉迷圣斗士,和王师叔四处晃荡,也不忘了在电视上收看,甚至还买了漫画书,而叮当猫这种经典的动画,我当然也不会错过。

我给六姐解释起叮当猫,而六姐则一边听,一边笑,然后拿出一把小刀说到:“原来有这样一只猫啊,倒是很神奇,不过我们蛊苗可不是什么叮当猫,你想知道,一会儿再跟你说,你怕不怕疼?”

“怕又怎么样?来吧。”我无奈了,心说我肩膀上这个东西,怎么那么麻烦,每一次处理起来,我都要承受痛苦,我觉得我已经开始痛恨那个在我肩膀上画下印记,以及种蛊的家伙了。

六姐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下手用那把细细的小刀在我肩膀上‘戳’了几个细缝,然后用一片儿非常细小的竹片,沾了一些竹筒里的黑色膏体,插进了那些细缝。

整个过程确实有些疼痛,可是当第一片儿竹片而插进去的时候,我反倒不疼了,随之而来的是肩膀上的一种麻痹感,随着几片竹片儿的插入,我原本痛的天翻地覆的肩膀竟然渐渐的消停下来,只是新的问题也来了,因为麻木,我这只手也不大抬的起来了。

我望着六姐问到:“六姐啊,你给我弄的什么东西进去?”

“哦,是一种提取自虫子身上的膏体,作用是麻醉,你身上那只蛊盅,应该是一种,嗯,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是一只血肉蛊,简单的说,就是寄生在人的体内,以**为食的一种蛊虫。不过血肉蛊也分很多种,如果不知道正确的拔蛊方法,后果就会很严重。我不敢贸然给你拔蛊,只能用这个方法麻痹了你体内的虫子,让它消停一下,到了寨子,应该就有办法了。”六姐给我解释到。

刚刚的剧痛消停了以后,我整个人总算舒服了,虽然手臂麻麻的,但也觉得此刻是在天堂了,不得不说,每一种术法都有它的独到之处,这关于蛊的事情,还是要蛊苗出手啊。

“六姐,你刚才跟我说的,要给我看你们蛊苗装东西的...”舒服了之后,我紧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开始问东问西。

可是我问题还没有问完了,六姐就脸色一变,一翻手取出了‘天牛’,只见这只在六姐手上的‘天牛’,已经狂躁到一出来就要飞走,被六姐牢牢按住以后,几乎是要咬六姐一口。

六姐估计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给我解释到:“虫子毕竟没有智慧,所以制不住的时候,也会反咬之人,除非是本命蛊,或者是用....”

原本我是在安心听六姐说的,可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件东西,我再也不能安心,只能大喊到:“六姐,你看....”

六姐听到我的喊声,脸色一变,回头一看,有好几只大蛾子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进来,我估计是从那旁边的小窗户吧,可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蛾子,我都认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些蛾子就是把我弄来当了几天植物人的血线蛾。

估计是因为‘杀虫药’的关系,飞进来的4,5只蛾子,有三只已经掉在了地上,不停的在挣扎,还有一只飞的歪歪斜斜,只有其中一只最大的,飞的还算正常。

六姐沉着脸,骂了一句:“雕虫小技。”然后手一晃,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几只削的尖尖的竹针,夹在指间,然后手腕一翻,就甩了出去。

甩出去的三只竹针,很是成功的就扎在了那两只飞蛾身上,立刻那两只飞蛾就跌倒在了地上,连挣扎都没有,就一动不动了。

这一招看得我目瞪口呆,好厉害啊,弄得我都想大喊一句:“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了。”

六姐拍拍手,说到:“这血线蛾是那个寨子的招牌蛊盅,毒到是挺毒的,不过放蛊之人的手段倒是一般了。”

说话间,她戴上手套,去拨弄几只血线蛾,却不想,很惊奇的在血线蛾身上发现了一点儿东西。

她叫过我,我走过去一看,也发现了,原来每只血线蛾的身上都仔细的用线绑上了一个小纸团儿。

六姐觉得不可思议,叫我别动,而她则小心的把那些蛾子身上的纸团都取了下来,然后展开了那些小纸团儿......

 

43。第四十三章 蹊跷

 

每张小纸团上的内容都一样,不知道是谁,用铅笔写着几乎让我立刻发狂的一句话:你的俩兄弟。

并没有说是哪俩兄弟,可是在云南,和蛊苗能扯上关系的,能被我当做兄弟的,只有酥肉和沁淮,除了他们还有谁?

看到这句话,我根本不能冷静下来,有些自我封闭的性格,让我接触的人并不多,所以在我心目中重要的人也不算太多,除了家人和师父,酥肉和沁淮无疑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几乎不知道下一刻要干什么,抓狂的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以后,我立刻就要出门。

六姐一把拉住了我,问到:“出门之后你要做什么?”

是啊,出门之后我要做什么?我脑子里乱麻麻的,我完全是凭着本能就想要出去做点什么,总觉得出去以后就能靠他们近一点儿,总觉得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会疯。

可是,出去之后往哪儿走,做什么呢?

“承一,你冷静一点儿,据我所知,血线蛾只有那个寨子才有,也只有那个寨子的人才有独特的法门驱使,给你送信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六姐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焦急,显然她很怕我冲动之下她阻拦不住。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保持着镇定给我分析,的确,她的话很有道理,犹如一盆冰水泼在了烧得通红的炭火上,让我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不过,无论如何这张纸条也在我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面对重要的人,谁能冷静?谁又能淡定的赌博一定没事儿?关心则乱啊。

坐在桌前,我的心情不是很好,烦闷之中我摸出了一支烟来叼着,六姐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温柔的拿出一盒火柴,给我把烟点上了。

“承一啊,你的俩兄弟是谁?是不是有一个是胖胖的,憨憨的兄弟叫酥肉,还有一个清秀的,笑起来有点儿吊儿郎当的,叫沁淮啊?”六姐在我身边软言细语的说到。

“就是他们,我和他们分开了两年多吧,他们当初是被安排来了云南,是去你们寨子,我看那纸条,我直觉就是他们出事儿了。我.....”吐了一口烟,我有些心神不宁的说到。

六姐的分析不是全无道理,可我总觉得那张纸条上的话不是完全不可信,我不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还是强大的灵觉在自然的判断,总之,我就算冷静下来,心神还是很难平静。

“如果是他们,那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我可以肯定是假的,那俩小伙子我很熟悉的,在我们寨子呆了两年了,我虽然负责寨子的外部事物,很少回寨子,可这俩小伙子还是常常回来昆明玩儿,每次来玩都住在我这里。上个月他们才来过呢!你说,他们怎么可能出事儿?”

六姐安抚着我,在这些事情上她没必要骗我的。

“嗯。”我点点头,努力压抑着那股不安的感觉,只是问到:“六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寨子?”

只有去到了寨子,见到了酥肉和沁淮,我才能彻底的安心。

“哦,这个啊,因为收到你要来的消息,寨子那边的人几乎每隔十天就会来几个人到我这儿,上次来了该有6,7天了吧?不过他们的时间不定的,有时早点儿,有时晚点儿,不过要不了多久了,你就安心等着吧。”

说完这件事儿,我和六姐再随便聊了两句,就各自回房了,我们好像都刻意的在回避一个话题,那就是到底是谁会用飞蛾传书来通知我们这件事儿。

我不知道六姐回避的原因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回避谈这个的原因是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我不懂蛊苗寨子之间的关系,只是以前听闻如月那丫头说过蛊苗之间有时会有秘密的交易会,如果他们认识那个魔鬼之寨的人,那不管是友好,忌讳,还是相互敌视,不敢轻举妄动的关系,我都不希望因为我而发生什么。

毕竟我,我的两个朋友接二连三的麻烦别人寨子,已经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了,这天大的人情怕也是许给我师父,师叔们的面子,我个人根本没办法还情....

但到底是谁这样给我传书呢?那个寨子盯上了我,从他们的手段来看,不是‘友好’的盯上我,而是一种莫名的敌意,那那个寨子我又认识谁吗?

我翻来覆去的想,也只有一个人,算不得那个寨子的人,高宁.....!可高宁凭什么要给我报信,我不认为我和他关系好到了如此的地步,而且高宁是已经混入了那个魔鬼之寨吗?

如果不是高宁,那又是谁?

一件一件的事情就像团团迷雾笼罩了我,让我深陷在其中,根本搞不清楚方向在哪儿!师父,如果师父在...我想到这里忽然就有些心酸,但又硬生生的打断了自己这种心酸的感觉,已经快三年了,我怕是要戒掉依赖师父这个毛病了。

乱七八糟的想着心事儿,终于在深夜的时分我总算有了一丝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照例是六姐给我弄的早饭,是以前我没见过的一种东西——饵块,细细的切成丝儿,烫在鸡汤里,放了一点儿云腿肉片儿,葱花儿,看起来简单又诱人。

我很好奇这饵块,仔细的看了一番,这饵丝的看起来就像四川的米块儿,只不过韧性更足一点儿,那浓郁的米香伴随着鸡汤在口中散开,好吃的让人欲罢不能。

“这饵块儿的吃法可多了,还可以炒着吃,拌着吃,是云南的一种美食呢,不比四川的小吃差吧?”六姐笑眯眯的问到。

我吃的满口留香,停不下来,只能‘嗯嗯’的回应着,同时也佩服六姐,为啥她弄的东西,看似简单,却比有些大厨都弄得好吃呢?

吃过早饭,我要洗碗,却被六姐坚决的拉住了,她温和的说到:“我呢,一向不喜欢男人,汉子家家的干些琐碎的事儿,好好坐着,在内呢,女人伺候着,出外呢,男人就把天顶着。

这话说的可真让我舒服,身在现代这个社会,其实我没什么封建思想,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不过试问哪个男人心里又没有一点儿大男子主义的心理呢?六姐可真是极品!

或者说,苗女都是极品吧!怪不得外面的很多男人都垂涎于苗女的风情万种,如此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要?说起来,我还想起了如月给我说的一段儿关于蛊苗的趣事儿。

她说苗人发展蛊术,一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多毒虫瘴气,如果不能被这些东西给灭族了,那么只有驾驭这些东西。第二呢,是因为苗女多被外来男子垂涎,甚至强抢苗女,为了保护寨子里的女性,也为了在这美丽又险恶的山水中生存下来,所以寨子里有才华惊艳的族长,就发明了蛊术。

是啊,如此曼妙多情的苗女,是值得男人这样竭尽心思去保护的,也值得外面的男人这样疯狂。

因为六姐不要我做事儿,我就傻呆呆的坐在花铺子看她忙碌,有心去研习一下道术,却发现心情不怎么沉静的下来。

看我坐的无聊,六姐在忙碌的空隙停了下来,对我说到:“出去逛逛吧?现在正是2月,去翠湖吧,有惊喜呢。”

翠湖,惊喜?我搞不懂会有什么惊喜。

六姐神秘的笑笑,倒是不愿意多解释,而是手一翻,不知道从哪儿又把那只天牛变了出来,然后小心的放在了我的手中,说到:

“总觉得你身边不是很太平,带着它,一有不对,就立刻回来,知道吗?哦,也别超过晚饭时间回来啊,不然我会担心你出事儿。”

 

44。第四十三章 狗血的曲折

 

六姐的关心就是这样,不会太过热情,但就是恰到好处的让人心底觉得舒服,我心里感动,可是又有些毛毛的,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控制这只虫子。
六姐在我衣袖处不知道抹了一些什么液体,总之弄上了之后,那只天牛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袖口里三寸,动也不动了。

“嗯,这样就好了,就算你把它捏死,它也会呆在那里的,除非有什么情况出现。那如果有什么情况出现呢,你就把这个捏破抹在手里,它就暂时不会飞走了,然后你再把它装进这里里面就好了。”

说话时,六姐的手只是轻轻的舞动了一下,一支细竹筒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又有了六姐是叮当猫的感觉,自己在心里不好意思了一下。

但说实话,这个其实算不得什么,真正让我感觉到蛊苗厉害的地方在于,除了她们对各种昆虫,植物的了解,还在于他们的一双手,很神奇的一双手,动作快而精准,这纯粹是技巧性的东西,没有十年的苦功,根本做不到炉火纯青。

这手上的功夫厉害了,投掷一点儿暗器,倒也算简单的事儿,毕竟有时候下蛊也是要靠投掷的功夫,那股子巧劲儿是相通的。

所以,六姐那一手‘飞刀’绝迹也是理所当然的。

‘天牛’老老实实的趴在了我的袖子里,如果不可以去想,当真也不妨碍什么,我对昆明这座城市原本就有好感,能够出去逛逛,心情自然开朗了一些。

刚走出两步,六姐又叫住了,然后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钱,也不知道是多少,估计怕我面子挂不住,她笑着说到:

“承一啊,这花铺子生意好,你也见着了,所以六姐要尽点儿地主之谊,让你游一下昆明。”

这话说的让人心里很舒服烫贴,可是我跟着王师叔厮混了两年,加上之前父母给的钱和和酥肉一起赚的钱,我还真的不怎么缺钱,坚决拒绝了六姐的好意,我就这样出门了。

出门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翠湖原来是一个公园,在昆明,只要是当地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只是打听了一下,我就没费什么功夫的找到了翠湖公园。

这个公园很美,围绕着大大的翠湖,修炼了很多亭台楼阁,伴随丝丝垂柳,在喧哗的城市中当真算得上是一处胜地,让人流连。

可这远远够不上说是惊喜,这里的惊喜在于那湖中铺天盖地而来的红嘴鸥,我以为只有海边才能看见海鸥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在一个内陆城市竟然也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上万只的红嘴鸥光是散散翅膀,就是足以让人震撼的壮观。

那些红嘴鸥也不怕人,有人带了东西来喂它们,它们就毫不客气的停在人身上,吃的悠闲自得。   这一幕让我看的十分有趣,六姐说的惊喜果真是惊喜,就在我乐呵呵的在翠湖流连忘返的时候,一只小手扯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只有7,8岁大的小姑娘,正拉着我,而不远处她父母正笑吟吟的看着。

我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拉住我,于是摸了摸这小姑娘的头发,用普通话问到:“小妹妹,什么事儿啊?”

“叔叔,这是另外一个叔叔要我给你呢的东西。”小姑娘说的昆明话,但是不难听懂,说完,这小姑娘就扬起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我。

我一下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可这一切又不能不问,我心想一个小女孩儿又能知道什么呢?于是牵了她的手,朝她父母走去,然后道了谢,才问到:

“请问两位,你们有没有看见,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女儿给我送信呢?有没有什么特征啊?”

这对夫妻倒是热心人,见我发问,那男的就用普通话回到:

“看见了,刚开始我还以为那男的是人贩子呢。结果就是要我女儿帮送信。要说那男的有什么特征,这还真不好说,就一脸大胡子,认不出来啊,个儿大概有1米75左右吧。”

那男的努力的回忆着对我说到,那女的也插口说动:“就是,一脸大胡子就是最大的特征,穿的衣服记不住了,你在周围看看吧,一脸大胡子还是挺好认的。”

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对那对夫妻说了一声谢谢就离开了,离开的路上,我一直仔细的观察着,发现这周围根本就没看见什么大胡子的人。

这样的感觉让我窒息,以前我经历了再多,都是摆在明面上,至少我知根知底的事儿,再不济我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换句话来说,一切的主动权都在我自己的手里!可这件事儿,除了成都那件事是个意外,一切感觉自己都好像很被动,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动着在走,这有浓浓的阴谋的味道,像一张大网,已经在收网,铺天盖地的,根本逃不出去,怎么不让人感到窒息。

我不想在这涌动的人群里看信,我怕信上又是什么让我抓狂的消息,因为我自身其实容易冲动,不是那么淡定的人,抓狂之下,谁知道会不会又做什么傻事儿?

所以,深吸了一口气,我用勉强还剩下的理智把信塞进了裤兜里。

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儿,我也没有了游玩的心思,而是选择直接回了花铺。

回到了花铺,正是下午2点时分,这个时候是生意清淡的时刻,六姐倚在门口,笑吟吟的,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也不知道在和周围的老板们说着什么,只是那一举一动自然的风情,让那些男老板的目光都不那么单纯,而老板娘们的眼神中自然的都会流露出一点点戒备。

我想,要不是六姐为人处事的手段到了一定的境界,只怕在这里很难立足。

见我那么早就回来了,六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然后转头对那些围绕在她身边吹牛说话的老板们说到:“大家不好意思呢,我表弟回来了,就不和大家说了啊。”

知道六姐说我是她表弟也是为了避嫌,这些细节,人精似的六姐不可能不注意。

我跨进花铺以后,直接就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六姐也跟了上来,估计不太好进我的房间,只是靠在门口问到:“承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个,帮我看看..”我有些疲累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六姐。

六姐有些奇怪的接过信,没有慌着打开,而是疑惑的问我:“这是什么?怎么来的?”

我摸出烟叼着,淡淡的说到:“很明显啊,一封信啊。走在翠湖公园,一小女孩儿给我的,说是别人让她带给我的,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也没看见。”

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那股疲惫之意,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师父在身边的日子,我总是那么容易疲惫。

六姐估计感觉到了我的疲惫,也感觉到了我把信给她看的用意,所以也就没问什么了,而是当着我的面,直接拆开了信。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页纸,上面的内容估计也不长,至少六姐很快就看完了信,看完之后,六姐的神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然后问到:“你能认得这笔迹吗?”

我接过那封信,只看了一眼,就说到:“不认识。”

因为信上的笔迹歪歪扭扭,明显是刻意这样写,不想让人认出什么来。

见我说不认识,六姐微微一笑,说到:“自己看看信吧,因为信上写的东西,必须你自己看看。没想到,电影上才有的情节,也能发生你身上呢。”

我听闻六姐这样说,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信上,但愿不要看见让我控制不住情绪的内容。

 

45。第四十五章 寨子来人

 

可是有时现实往往和人的愿望就是相悖的,我越是不希望看见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内容,可那内容就越让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寥寥的几句话。

陈承一:

我希望你能听我劝解,远离是非,不要插手关于某个寨子的任何事情,走,走的越远越好。

另外,你两个兄弟的事情,我会尽量帮助。

最后,你肩膀上的蛊虫,相信另外一个寨子能帮忙解决。

就这样,信上就这么几句话,包含的内容却很多,一是警告我不要去碰那个寨子,一个是侧面的告诉我酥肉和沁淮确实出事儿了。

这信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奇怪,总感觉这人想尽量表现的和我陌生,可又不是陌生人那种,最离谱的是他好像有些熟悉我!

难道真的是高宁,我默默的把信纸揉成了一团,然后用打火机烧了。

六姐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信纸燃成了灰烬,空气中飘起了袅袅的轻烟,她才开口问到:“你有什么想法?”

我掐灭了烟蒂,说到:“还能有什么想法?先去寨子,看看酥肉和沁淮,才能确定一些事情吧。就算被这人说中了什么,我也不能被一个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左右吧?”

六姐有些吃惊的看着我,问到:“承一,这一次怎么那么冷静?”

我苦笑着,举起双手给六姐看,六姐这时才注意到,我的双手一直在发抖,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过了半天才说到:“原来你这么在意你的朋友。”

“是在意!所以,六姐,我不是不冲动,而是冲动了也没办法,一想起酥肉他们危险,我都忍不住发抖。我心里很着急,可这件事让我觉得最愤怒的地方在于我什么都不知道,很被动,被牵着鼻子走。其实,看了这封信,我心里发着火,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看看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寨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了!”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

是的,有时候,年轻人的心思就是那么没道理,被逼到极限了,也就不考虑后果了,我到底不是一个冷静而理智的人,刚才那种淡定也只能维持一瞬间,在下一刻,怒火就差点儿把我烧灼了。

六姐一听我这样,神色忽然就变了,她走进屋子,强行搬过我的身子,让我望着她,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我说到:“承一,不管你有多大的怒火,别去惹那个寨子,别去。如果惹到了那个寨子,对国家都是一种灾难。”

六姐一向是一个圆滑却让人感觉到舒服的女人,我从来没见过她用这样的神情和语气跟我说话,严肃中还流露出一丝畏惧。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六姐说到:“我不会乱来的,六姐,可是我被他们盯上了,不是说我不去惹他们,他们急不惹我了,这事儿我没办法置身事外。”

“别盯上了可以躲,但你主动去惹他们后果就是不一样的。”六姐对我说到。

“可我已经惹了,那个阿波,你知道吗?如果是你和李师叔他们联系,你就应该知道...”

“我知道,出去做这种事的都是小角色,他们不会太在意,而且那个阿波也没怎样!这些都不至于让他们破坏一些规则去玩,其实,我觉得那信上劝你的是对的。”六姐忽然这样说到。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有些颓废,如若师父,师父在呢?他是不是也要我畏畏缩缩去做人,什么都抛在一旁,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可惜,师父不在,而六姐也是真的关心我,才会这样劝解我。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对六姐说:“师叔他们也给我讲规则,你也和我讲规则,我是真的很好奇,有什么样的规则?六姐,那个寨子盯上了我,你总要和我讲讲那个寨子吧?”

六姐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有些规则不是你现在的层次能接触到的,我只能说,那规则是国家束缚一些事情定下的,或者说是一些国家的有大能之人定下的。他们的目的倒不是为了保家卫国,他们只是为了普通人的普通生活而定下来的,这个和国家为了稳定的目的不谋而合。所以就形成了一些不可触犯的规则。”

我沉默,我忽然发现我真的不太了解这个世界,但是和别人不一样,越是长大,我的好奇心就消磨的越多,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了解。

六姐继续说到:“也不止我们国家吧,这个世界也总有些奇人异士,都是有约束的。总之,那个寨子也在约束之下,如果说你要我和你讲那个寨子,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那是一群疯子,约束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那么大。或者他们有依仗也说不定。你可以和讲道理的高人斗,你可以和妖魔鬼怪斗,因为就算妖魔鬼怪,也不是完全无原因的害人,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可是你不要和疯子斗,因为疯子一发疯,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以后,六姐深深的看着我,我吐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快死在沙滩上的鱼那么无助,所有人都让我躲着,包括我的师叔们。

我颓废的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心里只是记挂着沁淮和酥肉的安危,也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情我看不透了。

六姐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说到:“安心的在昆明呆两天,过两天,寨子的人就来了,你去那里之后,有如月,你的朋友他们在,你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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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怎么样,这样事情让我没有了初来昆明时的那种兴奋了,由于心事太重,连六姐做的好吃的饭菜我都觉得索然无味。

原本我对六姐她们藏蛊的方式很好奇,可到现在也没那心思去问了。

我不太说话,也不太出去,整天在屋子里发呆,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过什么,就这样发呆,感觉整个人都要生霉了。

在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一个人最难受的状态并不是很难过的状态,而是心事很重的状态,那种沉沉的压抑,一想起有这样那样的事的烦闷,才会把一个人压垮。

至少和那种状态比起来,能哭也算一种幸福。

那个时候的我,就处于那种状态,其实有些危险,因为时间一久了,人不是疯狂就是颓废了。但好在,这样的状态很快被打破了,寨子的来人没让我等太久,仅仅两天之后,就到了昆明。

来的人是一男两女,当他们出现在花铺的时候,六姐仿佛松了一口气,因为连六姐也感觉到了我的压抑。

他们来的时候,我照例在屋子里发呆,是六姐把他们带到我屋子里的。

我这才注意到来人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有些木然,盯着来人看了半天,在脑中都没反应过来别人长什么样子,直到其中一个女孩儿跳出来说到:“你就是陈承一啊?”

我才反应过来,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儿,清清秀秀,斯斯文文,带着苗人姑娘特有的白净,这样充满朝气的站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副很认识我的样子,我下意识的点点头,说到:“嗯,我就是陈承一,你是?”

“我叫李团儿,小名团团。是和奶奶,还有饭饭一起来接你的人。”

饭团组合?

 

46。第四十六章 堰月苗寨

 

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我才终于来到了如月所在的寨子,从地图上来,她们寨子所在离昆明并不远,处于云贵川三地的交界,可这里几乎是苍茫的群山,地势险峻,常人来寻,根本不可能找到。

最后的路程没有任何的代步工具,我们全凭双腿来走,这时我也才真正体会望山跑死马是个什么意思,看那山头明明不远,直线距离也许不过两里路,可要这样翻山而走,就要好几个小时。

我从小和师父住在竹林小筑,走山路倒也没有什么,可和饭饭,团团,甚至和团团的奶奶比起来,我都比不过,这陡峭险峻的山路,在他们走来,如履平地。

团团一路倒是走的很开心,她跟我说这样的路走多了,就会习惯了,她还抱怨我,如果不是我来了,她能和饭饭在昆明多玩几天呢,因为我来了,这才到就要急急的回寨子。

团团是个活泼的姑娘,言谈笑语中自有一股飞扬的,苗女特有的野性又阳光的感觉,相比于团团,饭饭就要稳重的多了,他不太说话,常常就是微笑着看着团团,而且一路上都在寻找,偶尔拣点儿蘑菇,偶尔抓个虫子....

一个白天的时间我们根本不可能赶到寨子,所以晚上是在山中露宿的,他们好像已经很习惯了这样,一切都很有条不紊。

团团生火,饭饭麻利的在火堆旁用枯枝堆了四张简易的床,而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团团奶奶则是在我们露宿之地的周围,洒上了很多的药粉。

一路上,因为忙着赶路,我并没有和饭团组合有太多的交流,直到布置好简单的露宿之地以后,我才得以和他们好好谈谈。

在谈话中,我得知了饭饭的汉名叫李杨,在寨子里的男孩中,也就他和如雪,如月两姐妹的关系是最好了,而团团之所以汉名会叫李团儿,则是因为她生出来的时候胖乎乎的,像个雪白的肉团子,所以就叫李团儿了。

团团的奶奶在火堆旁打着盹儿,我们三个年轻人交流起来倒也没有什么隔阂,在期间,我终于忍不住问起了酥肉和沁淮,团团很快的就告诉我他们在寨子里好好的。

这个答案让我长舒了一口气,一开始我根本不敢问,就怕听见什么可怕的结果,可他们没事儿,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喜悦了起来。

如果他们没事儿,那么所谓的飞蛾传书啊,小孩儿送信啊,估计这一切都是骗我去那个寨子,激我的一种手段罢了。

在露宿那一晚,是饭饭亲自做的晚饭,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一路上挑挑拣拣是为了什么,原来就是为了我们的晚饭。

那些野蘑菇当然是煮成了香浓的蘑菇肉汤,可是汤里的肉竟然是饭饭从竹子根里挖出来的大老鼠,饭饭说这叫竹鼠,味道非常的鲜美。

而菜更然我觉得匪夷所思,竟然还是从竹子里找出来的,胖胖软软黄色的虫子,洗干净后,放火旁烘烤,一会儿竹虫稍微烤干了一些之后,饭饭直接就掏出一个小锅子,翻炒起来。

没有什么调味料,就简单的盐,花椒,爆炒到比较焦脆的样子之后,饭饭就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些,饭碗就是洗干净的芭蕉叶。

我面对这些老鼠啊,虫子啊,完全不知道如何下口,可是肚子又很饿,一下子竟然陷入了两难,只好啃着没什么滋味的干饼子。

团团盯着我,一副很鄙视,都懒得和你多说的样子,饭饭只是憨憨的笑着不说话,倒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团团奶奶舀了一勺子汤给我,说到:“小后生,干饼子很难咽呢,喝口汤吧。”

我不好意思拒绝老人家,只得接过汤勺喝了一口,结果那汤一入口,我就快流泪了,是美味的让我想流泪,我没想到这汤这么的鲜美!

野蘑菇本身的鲜美滋味儿完全融入了汤中,竹鼠肉完全没有任何的怪味,反而是一种很清爽的肉味,完全没有猪肉的臊,羊肉的膻,牛肉的腥...有的反而是一种类似于竹子的清香味。

好好喝的汤!我这时完全顾不得什么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汤,吃竹鼠肉,因为对这个汤的震撼,连带着那看起来很那啥的虫子,我也吃了!

没想到这竹虫是那么的好吃,爆炒的焦脆可口不说,本身还自带着一股子类似奶油的味道,加上饭饭椒盐味儿的调味,吃着简直是香的不得了。

原本我对于饭团组合的印象不算太深,可这一顿饭那么特别,那么美味,我想不记住他们都难了,我忽然想起承心哥对饭团组合的评价,一下子觉得非常贴切。

看我爱吃,他们三人都笑吟吟的让我吃,这是苗人好客的本色,结果我一个人吃了那么多,都不好意思了。

团团得意的跟我说到:“就算把我家饭饭丢在这大山里,我家饭饭都不会饿死,这大山里的美味多着呢,以后你就会见识到。”

在山中露宿,这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体验,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很压抑,心事很重的我,在这样一个晚上,睡在这样一张有些硌人的木柴床上,会睡的那么香甜,一夜无梦。

第二日,又行走了大半天,我们终于到达了那个如月所在的寨子,在来之前,团团就已经告诉了我,每个苗寨其实都有自己的名字,像她们的寨子,就叫月堰苗寨。

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寨子的下方有一湾湖水,每逢雨季总是会涨起大水,淹没一些房屋田地,所以寨子里的苗人就下定决心要征服这湾湖水,就休起了堰坝,修成改造以后,这湾湖水从空中俯瞰的样子就像一弯月亮。

所以,这个寨子就叫月堰苗寨了。

这个传说已经很古老,团团说已经可以追溯到明朝了,也就是说他们寨子至少明朝时候就在这里,已经祖祖辈辈生活了很多代。

原本月堰苗寨是一个躲避战乱,几乎与世隔绝的生苗寨,不与外人接触,可是在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寨子也背上了某些责任,所以他们的寨子还是隐秘的,可是人却不再与世隔绝,而是重新在这世间行走。

原来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连团团她奶奶都会汉话,一口普通话说的非常顺溜,随着团团的解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寨子的小孩儿都在外面接受非常好的教育,国家给予补贴,但关于寨子的事情自然是绝口不提的。

至于老人们从小也接受了很多高等的教育,团团告诉我这是从明末开始就从未间断的。

这一切,让我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这个寨子地处偏僻,人们却不是他人所想的与世隔绝的未开化之人,反而个个都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甚至国家也扶植,这是什么道理?

有什么秘密在其中吗?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月堰苗寨已经近在眼前,当看见这个苗寨的第一眼,我的内心就震撼了。

这个寨子坐落在群山之间,从高到低的吊脚楼层层的排列着,配上山里特有的雾气,一眼看去就像仙境,在寨子坐落的那座山下,是一片儿平缓的地带,确切的说,是与另外一座山相对形成的山谷。

山谷平缓,上面有着片片的良田,还有一片儿青翠的小草原,一湾跟弯月一眼的湖水就镶嵌在其间,碧波荡漾。

我们站在这一座山头,那苗寨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也不知道是哪个美丽的苗女在寨子里放声歌唱,那清亮婉转的歌声声声传入了我的耳中,配合着这美景,让我的整个心灵都感觉快要融化。

月堰苗寨,好美!

 

47。第四十七章 巫与蛊

 

兴许是眼前的美景刺激了我,我在下山的路上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向月堰苗寨,只要下了这座山,再走过那个平坦的小山谷,月堰苗寨就到了。

饭饭团团倒是很开心我看见他们的寨子那么喜欢,陪着我一起加快了速度,最奇怪的是团团的奶奶,看她不疾不徐的,竟然也能跟上我们的脚步。

下山的路走的很快,只是几十分钟我们就到了那个小山谷,好美丽的山谷,那层层的绿草就如一层绒毯似的,让人直想在上面打滚,扑鼻的青草香夹杂着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虽说是早春,这里也已经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在草坪不远的地方就是月堰湖,站在这里就可以看见湖边那古老的堤坝,人工开凿的痕迹经过了岁月的洗礼,蕴含了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之感。

而在湖的另一边,是一片延伸的草坪,在草坪和湖水之间,有一座竹木结构的亭子坐落在水边,亭子的四周都搭着浅白色的轻纱,风一吹,轻纱扬起,那一刻,让人感到如梦似幻。

“这是如雪姐姐最喜欢的亭子呢,是她自己也参与了其中,亲手建的。”团子很是得意的跟我说到。

凌如雪?很奇特的一个女子吗?不管是如月,还是团团都是如此的推崇她!我不太了解女人,可读了那么久的书,特别是大学,也接触过不少女人,我觉得女人之间是很难形成一种推崇与被推崇的关系的,除非是地位相差太多。

可这凌如雪,我忽然对她有点好奇了起来....

说不尽这一路的美景,这里带给我了太多的惊喜,刚才光被寨子的美所震撼,忽略了一些东西,这时经过团团的提醒,才发现湖边所对的山坡上,竟然有一片儿枫叶林,现在是早春,还不是枫叶红的季节,也难怪我没注意到。

我在想,如果是秋天,这湖边该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应该不会输于九寨沟了吧?

带着赞叹的心,我一路走着,当走到那田边的时候,一路上就陆陆续续的有了人,在劳作忙碌着,毕竟早春是农忙的时节。

人们都热情的跟饭饭团团打着招呼,也会很敬畏的给团团奶奶问好,至于对我,一般都是很好奇的打量,但是没有什么戒备的眼神。

估计这个寨子的蛊苗高手大有人在,我这样一个小子,不值得他们去戒备什么。

可当团团给人介绍我是凌青奶奶的客人时,人们看我的眼光就不同了,多少开始带着一些亲切了,我好奇而小声的问到:“凌青奶奶在你们寨子地位很高吗?我不懂苗寨的地位之分,但我知道大巫很了不起,凌青奶奶是大巫吗?”

团团‘扑哧’一声就笑了,说到:“别的我不知道,可我们寨子的大巫和族长都是男的,凌青奶奶是蛊女,男的承巫,女的承蛊,这是我们寨子的规矩啊。嗯,蛊女的地位,就相当于是圣女吧。”

圣女,这个词儿弄的我晕头转向,很想想象一群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还会接受圣女什么的说法,好在他们也不叫什么圣女,只是叫蛊女,也就是寨子里用蛊最为厉害的女人。

至于巫术?我更好奇,其实道家的很多传承来自传说时代的大巫,但那个时代是否存在却值得商酌,毕竟连夏朝的存在,世界都没有给予承认,而那个时代的传承几乎已经断掉。

师父曾经有一次兴起,和我谈起过道家其实就是上古大巫传承的一个分支,只不过道家继承的比较多,而且有了一定的发展,所以在我国的历史中,道术才能大放光彩,压过一些原始的巫术。

但事实上,对世界的影响来说,巫术更加的深远,就比如南洋的各种奇术,就属于巫术,就比如西方,一样的有巫术。

可无论怎么样,我是没有见过真正的巫术的,我对巫术很好奇,我没有想到月堰苗寨竟然还有古老原始巫术的传承。

和团团边走边谈,我们很快就到了寨子所在的山脚下,站在那层层叠叠吊脚楼自下而上,一条古老的青石板路夹杂其中,我有一种仰望仙境的感觉。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团团很是热情的说到。

“见谁?我可不可以先见见我的朋友?”我始终有些担心酥肉和沁淮。

“嗯,会见到的,不过你要先拨蛊才好,不是吗?”团团神色平静的跟我说到。

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我肩膀里的血肉还有一条蛊虫,因为六姐用药把它麻痹了,让我这几天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客随主便,这个寨子毕竟我是客人,也不好刻意再去强求什么,酥肉和沁淮要好好的在这里,我总能见到他们的吗?这样想着,我就跟随团团走了,至于饭饭则和团团奶奶在半途就转到了另外一条路上,说是先回家。

上山的路曲曲折折,我一边走一边看,倒也不觉得很累,因为我发现这个寨子其实也很热闹,不是我想象的聚居地那么简单,因为在楼与楼之间有很多空出来的小街道,在这些小街道上也有一些小小的商店,卖些小零食啊,香烟什么的,而且还有小饭馆,喝茶的地方,生意居然还不错。

是啊,整个寨子的人都是出去接受过教育的,现代的风气怎么也会吹来这个寨子。

“我们的寨子很不错吧?别看我们深居在山里,可我们寨子有5000多人呢,基本上人们出去了之后,都会再回来。”团团很是开心的说到。

“为什么会再回来?外面可是花花世界啊!难道舍不得这里的美丽?”我随口问到,毕竟很多事情不能以己度人,像我就情愿找个这样的地方,和家人朋友过一辈子,可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的。

团团的神色不经意的黯淡了一下,可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觉得有些蹊跷,可是别人寨子的事儿,我又怎么好多问?

团团要带我见的人,居住的地方,几乎是寨子的最顶端,那一片地方是整个寨子的圣地,是寨子里很重要的人才能居住,除了那一片儿,其它地方倒也随意。

我估计团团是要带我去见一个老太太,毕竟六姐说过我肩膀上的蛊虫不简单,她都没有把握去拔蛊,那么也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能下手了。

那经验丰富的人,不是老太太又是什么?

寨子比我看见的还要大,就如你远景看一样东西,和你身在其中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没想到顺着这好走的青石路这么走上寨子的顶端,都走了快四十分钟。

终于到了寨子的圣地时,我已经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平台的平台,就像有人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劈了一刀,劈出了这个平台,由于地势比较高,山风都有些凛冽起来,吹得我的头发衣衫呼呼作响。

站在这个平台的边缘,我看见眼下的景色也变得壮观了起来,一层层的吊脚楼顶依次的排下去,壮观无比,一个个的人影也显得很渺小,这样的地方,只要是一个男人站着,都会忍不住生出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推了一下在平台边缘发愣的我,团团说到:“我们去那里。”

随着她手指的地方,我才发现平台上稀稀拉拉的也修建着几栋吊脚楼,还有一个很大的建筑,估计是宗庙,祠堂什么的地方,而团团指的那个吊脚楼在这些吊脚楼里算最小的一个,可我看着它,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怎么也抹不掉。

是啊,它最小,在这平台上的吊脚楼都比较大,就独独它算小的,可是它不就是竹林小筑的样子吗?除了大一些,这分明就是完完全全的竹林小筑。

这栋吊脚楼怎么不让我感觉到亲切?

那是我现在最怀念的一段岁月,所以看着它,我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仿佛我只要靠近它,一推门,师父那慵懒萎缩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我眼前。

这时,团团喊了一声:“如月,承一到了,来接一下嘛。”

如月在这里?我有些惊奇,这丫头在寨子里的身份不低嘛,可我才走了几步,一个身影就扑向了我,我还没看清楚是谁,那身影就挂在了我的身上。

 

 

48。第四十八章 凌如雪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我扯下了挂在我身上的这图‘东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圆乎乎的脸蛋儿,接着是一双圆溜溜的灵动大眼睛,接着是一个圆溜溜的大光头。

慧根儿?!我盯着眼前这个圆蛋儿,吃惊中带着欣喜,慧根儿这小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是不是意味着慧大爷,我师父都在这里。

出于本能的,我就想去捏慧根儿的脸蛋,这臭小子九岁的时候那么可爱,这一晃快三年过去,12岁了还是那么圆圆的,可爱的要命,让人不捏一把都觉得对不住老天。

避开了我的‘魔爪’,慧根儿不乐意了,一把扑在我的身上喊到:“哥,你欺负人,一见额就捏额。”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小子我心情就好,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让捏脸是吧?我就使劲的揉他的光头,慧根儿一脸不满,可偏偏就是避不开我的大手,一时间,被弄得气鼓鼓的,圆圆的脸蛋儿更圆了。

就在我和慧根儿笑闹的时候,一声带着些许矜持的‘三哥哥’在我耳畔响起,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身前的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美艳到不可方物的女人。

“好漂亮!”我在心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三年不见的如月如今已经22岁,直到这个年纪,她才真正散发出来属于她的独特的美丽。

都说二八年华,才是女人最美丽的时节,可是苗女很奇怪,少女时候她们那股子野性又内敛的艳丽之美仿佛是没有尽情燃烧出来一样,总让人觉得有缺憾,美的没有特点。

可是一过了二十,仿佛就是滚烫的油里加了一把盐,她们的美丽一下子沸腾了,热辣辣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怕一睁开眼睛,就被满眼的风情晃花了脑子。

这种美才是有特点有灵魂的美,这是属于苗女独特的美,会伴随着她们从风华正茂走到风韵犹存,渐渐的登峰造极,如月如是,六姐如是。

此时,正是如月在相貌上和气质上最美的时节,难过只是一声‘三哥哥’就让我看花了眼。

一把把还在我身上乱扭的慧根儿抱在了身上,我走进了如月,没有任何隔阂的,我轻声说到:“如月,你这丫头长大了啊,刚才那声三哥哥可喊的真矜持。”

是啊,初见时,她用蚂蚁缠身来招待我,再见时,她叫我小子,说我叼烟扮流氓。如今,她一身艳丽的美,如同出鞘的宝剑,终于闪露了光华,可她却矜持的叫我三哥哥。

估计是被我的调笑激起了苗女本能的野性,这凌如月刚才的矜持一下子就不见了,欺负我抱着慧根儿双手不得空,一把扯住我的耳朵,然后大喊到:“三娃儿,你可是越大越流氓啊,连妹子你都敢取笑。”

慧根儿看我这样子,在我怀里‘呵呵’直笑,鬼知道这傻小子笑个什么劲儿。

三人在欢声笑语中,闹了几分钟,可我心中却始终有些不安,酥肉呢?沁淮呢?我怎么至始至终没有见到他们?如果说他们要呆在寨子里,一定也是和如月慧根儿在一起啊。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抱着慧根儿对如月说到:“如月啊,酥....”

可我刚刚才说完一个字,如月就打断我,貌似很开朗的说到:“臭小子,出去竟然还能被人种蛊,真是丢脸死了,先进去拨蛊吧,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在荒村的时候就是这样,如月高兴呢,就叫我三哥哥,不高兴呢,就叫我臭小子,可我总感觉这一次的如月有些刻意,难道...?

我摇摇头,觉得应该不会,如月她们有什么理由骗我?她们又不知道我在昆明发生的一切,而那时的通讯技术也并不是很发达,就算放到现在,从昆明到这个几乎封闭在群山中的寨子,要做到信息及时流通也是很难的。
除非如月她们未卜先知,否则没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骗我,想到这里,我的心稍微安心了一点儿。

抱着慧根儿,我和如月一起走上了那栋像竹林小筑的屋子,我一直没问给我拔蛊的会是谁,可在现在,我觉得应该是凌青奶奶吧,她是这个寨子的蛊女,就是这个寨子运用蛊术的最高水平,加上她和我熟悉,应该就是她。

也不知道见到凌青奶奶以后,会不会见到慧大爷,如果见到了慧大爷,我是不是可以打听一下我师父的消息呢?

这样想着,我的心忽然变得期待又忐忑起来,如月当然不知道我这样的心情,只是貌似很开朗的领着我说说笑笑的进了屋,径直走到了这栋吊脚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挂着一道浅色的门帘,风轻轻吹动着它,但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我口干舌燥,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或许是这段日子我过得太压抑,迷茫,无助,所以太渴望得到师父哪怕一丝半点儿的消息,才会造成这种紧张,因为这种紧张,我抱着慧根儿的双手都不自觉的用力,勒得慧根儿一脸无辜的回头望着我,说到:“哥,额要喘不过气咧。”

我抱歉的望着慧根儿笑了笑,可如月却不管我这些小心思,一把撩起了门帘,对我说到:“臭小子,还愣着干啥,进来啊。”

我不敢看门帘背后的屋子,更不敢看门帘背后是谁,几乎是呼吸不稳,下意识的抱着慧根儿就进了屋子。

屋子很干净,干净到几乎一尘不染,摆设也非常简单,除了两张垫子,就是两个用竹子做成的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

除此之外,还有墙边有一溜不知道用什么植物编成了小坛子,上面都有个盖儿。

除了这些,屋子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什么都一目了然。

打量着这间屋子,我的情绪也渐渐的低沉了下去,因为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窗前,这个背影不是凌青奶奶!!

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失望了,倒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紧张,我几乎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背影,和别的苗女头上总戴着发带或者沉重的银饰不同,这个背影的主人的一头秀发只是用一根儿布绳简简单单的系住,偏偏那一头长发却又黑又亮,顺滑到一丝不乱,被窗前的风轻轻吹动,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抚摸一下她秀发的感觉。

可我估计没有人敢这么做,就算不靠近,不看正面,就是一个背影,我都能感觉这个女人身上非常淡漠的气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或者不是冰冷,只是...我说不上来。

她穿着非常简单的苗女服饰,一点点装饰都没有,或许是感觉到了我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她终于转过身来了,在那一秒,我和她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苗女?清淡的犹如山峰顶上的千年积雪,洁白干净,却又不能融化。在我的心目中,苗女都是热辣辣的,犹如一把辣椒一样,让人沸腾,让人冲动啊!

她望向我的眸子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就转开了目光,而我却记住了她的容颜,和如月这丫头有八分的相似,可以说五官几乎完全相同,不同的只是脸型,她太清瘦,不是如月那种鹅蛋儿脸,她是瓜子脸。

或许也只有这样清瘦的脸型才能配得上她那如冰雪一般的气质吧,那样的她才完美吧。

我脑中忽然不由自主的就冒出这个想法。

我努力的压抑着自己那明显快了几分的心跳,我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凌如雪。

49。第四十九章 心硬如石

 

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凌如雪,我老听人提起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起过她的缺点,我原本对她很好奇,可见到了之后,却是一股颓废带着愤怒的感觉。

我想也许是我的性格很奇怪,当心跳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就总觉得自己被人控制了,所以我很颓废。

颓废之后,又夹杂一些愤怒,自己如此多的感觉,对方却没有任何的波动,这样不对等的关系,让我没有安全感,于是我潜意识的竟然开始抗拒凌如雪。

在最初的惊艳过后,我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了,我似乎是在暗自较劲儿,我要比凌如雪更平静,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回一丝自尊,可一直就孩子气,那时更孩子气的我哪里知道,这样才是输到最彻底的表现。

如月这傻乎乎的丫头,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短短几秒之内,我的心思起了那么大的变化,只是说到:“三哥哥,这是我姐姐如雪,她很厉害的,今天她帮你拔蛊呢。”

“嗯,你好。”我平静,礼貌,疏远的给凌如雪打了一声招呼。

而凌如雪也冲我一点头,然后说了一声:“坐。”没有什么毛病,可是平静礼貌的疏远,才是最疏远的距离。

我又暗自恼怒,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房间里只有两个类似于蒲团的垫子,我尽量不在意的,潇洒的,大喇喇的坐在了其中一个垫子上。

如月觉得可能这样的表现不像平日里的我,在她眼里,我是一个不服输的,嘴上有点儿扯淡的臭小子,今天这表现太正常了,反而不对劲儿,所以如月投过一丝儿诧异又带着抱歉的表情。

诧异我知道,抱歉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但估计是因为如雪在房间里,如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从我怀里接过了慧根儿,然后对我说到:“我和慧根儿在外面等着,你拔蛊完以后,记得找我啊,很多话说呢。”

我一愣,想着想和凌如雪单独相处,没由来的心慌了几分,不由得问到:“如月,你怎么要出去啊?”

如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恨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到:“臭小子,拔蛊是很忌讳有人在场的,我和慧根儿不出去,难道还要留在这里捣乱啊?”

至于慧根儿又呵呵的傻笑,说了一句让我觉得很没面子的话:“痛咧包(不)要哭鼻子咧。”

臭小子,我一咬牙,就要去捏这小子的脸蛋儿,可如月一个闪身已经抱着他出去了,这又让我心里暗自颓废了一下,陈承一,你干嘛要在意一个小孩儿的玩笑话?

于是,我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一副淡定的样子,毫不在意的看着窗外,也不晓得自己这形象有没有了三分江湖豪客的气质。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息,我只感觉到空气一阵儿微微的流动,凌如雪就已经坐到了我的面前,和我相对而坐。

两个垫子的距离很近,相隔不到半米,凌如雪忽然就这样坐到了我的面前,让我粹不及防,我尽量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却能感觉她的呼吸轻轻打在脸上,痒痒的,就如一片儿鹅毛飘在了脸上。

这种感觉让我的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干脆把手抱在胸前,装出一副我很无聊的样子。

凌如雪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任何情绪,任何动作,她目光很直接的盯着我,我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就一阵儿不自在。

就这样,沉默的对坐了十几秒,凌如雪忽然说到:“上衣脱掉。”

我一惊,差点就绷不住,本能的觉得这话不对劲儿,可心思一转,却知道,是我的想法不对劲儿,我中蛊的地方在肩膀,不脱掉上衣,她怎么看,怎么拔蛊,总不能从我的脸上拔吧。

不过,她的一个女的既然都无所谓,我一个男的,怕什么,我很干脆的脱掉了外套,脱掉了衬衣,就留下了一件儿白色的背心。
凌如雪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她的右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肩膀,那里纹着一把黑色的小剑,她也一点儿都不在意,也不好奇。

当她的手接触到我的肌肤,我的心根本不再是心跳了,而是一阵儿心乱,说不上的乱,我只是感觉她的手有些冰凉,触摸在我的肌肤上,却像带起了一阵儿火花,那一片的肌肤都在发烫。

摸了一阵儿,凌如雪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起身离开了坐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有表情,只是一皱眉,就让我跟着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可我却无意探究自己的行为,也顾不得凌如雪做什么去了,只是心里有点失落!

可失落什么呢?失落失去了那冰冰凉凉的触觉,还是失落没有那轻柔的呼吸落在我的脸上?

凌如雪背对着我,不知道在架子上找些什么,我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背影,看她忙碌,莫名心安。

过了一小会儿,凌如雪抱着几个罐子忽然转身,我赶紧收回了目光,一副无聊在四处打量的样子,而凌如雪根本什么都不在意,抱着几个罐子就坐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对我说到:“我不能肯定是那种血肉蛊,所以要试试。”

什么意思?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她自己的肯定句?我有些无奈这个女人的话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非常干脆的点头,说到:“试吧。”

“好。”凌如雪只是简单的说了个好字,就不再言语,手一翻,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几根细小的铜针,然后打开她的那些罐子,开始在铜针上涂涂抹抹。

我已经习惯了,蛊苗都是小叮当,也懒得问什么,只是盯着那些罐子看了几眼,那些罐子里有的装着膏体,有的装着粉末。

装着膏体的,倒是很好处理,直接涂抹在上面就是了,如果是粉末就麻烦一点儿,凌如雪会加些水,搅拌成糊状,再抹在铜针上,那样子倒是像个在做实验的科学家。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几种了,开始了。”说话间,凌如雪的手一抖,我看见一把细细的,小小的刀子滑到了她的手里。

这样的刀子我在六姐的手中也见过,没想到凌如雪也有一把,这是什么刀啊?可惜我对凌如雪有隔阂感,也不好意思问什么,也就懒得再问了。

我知道刀都拿出来了,我少不得又要挨痛,因为同样的手段六姐用过一次,我以为凌如雪会像六姐一样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刀就朝着我的肩膀捅了过来。

那刀虽然小,结构细长,可也是刀啊,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锋利了,这样捅进去一刀,我竟然没什么感觉,直到凌如月拔出刀,我肩膀上那处印记特有的有些暗沉的血迹流了出来,我才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然后才是越来越清晰的疼痛,我暗自佩服,就凭这一手,凌如雪只怕捅了别人十几刀,别人才能反应过来。

因为这一手,不仅要刀快,更要手快,干净而利落。

拿起一块洁白的布,凌如雪帮我插掉了肩膀上的血迹,然后拿起一根铜针,毫不犹豫而又异常准确的插进了我刚才那个伤口,并且轻轻的搅动了一下。

这疼痛,让我几乎惨叫出声,这女人怎么回事儿啊?什么事儿都不打招呼,也不嫌弃这些事情血腥,冰冷的就像一块石头!

50。第五十章 拔蛊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凌如雪抽出第一支铜针以后,盯着我很认真的问到。

除了痛,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摇摇头,说到:“除了痛,没有其它的感觉。”

凌如雪轻轻点点头,不再言语,用干净的帕子沾了一些水,开始细细的给我清洗伤口,就如恋人一般,可我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感觉,相信任何人看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不会有什么暧昧的感觉。

“残留的,要洗干净,否则无法判断。”她解释了一句,可是话刚落音,第二支铜针又扎进了我的伤口。

我痛的大汗淋漓,可也知道,这是我必须承受的疼痛,一开始我就知道拔蛊不是那么容易。

可能是活该我倒霉,第二支铜针也没给我带来多特别的反应,直到第四支铜针,我才感觉到肩膀里面的血肉开始疼痛,那感觉很清楚,那只可恶的蛊虫有些激动了,在我肩膀里的血肉活动。

凌如雪没问我什么,从我的表情她显然也知道了,她用手抚上我的印记,闭着眼睛仔细感觉了一下,然后说到:“不够。”随后皱眉沉思。

莫非她闭着眼睛还能感觉虫子的活动?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那剧痛来得太猛烈,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个,甚至连她那句不够,我也不想去想是什么意思?

凌如雪拿起了下一支铜针,我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那种血肉中的剧痛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承受一下,不被痛昏过去。

也不知道凌如雪是不是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总之她是面无表情的放下了铜针。

下一刻,那把细长的小刀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可这一次她不是要划我,而是很快的在自己的小指头上划了一刀,一滴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

接着,她从其中一个瓶子里挑出了一点青色的膏体,然后把那滴血液滴入了其中....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当那加入了血液的膏体调试好以后,凌如雪又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子,那个罐子一被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味就直冲人脑门,我看了一眼,那个罐子里装的竟然是半凝固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液。

拿出一根细长的竹签,凌如雪把它浸进了那个血罐子里,然后又拿出一根干净的铜针,在上面仔细的涂抹着刚才加入了她血液的膏体。

这两样东西准备好以后,凌如雪闭着眼睛貌似在闭目养神,这样沉默了好几分钟以后,凌如雪才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细长的怪异的竹哨。

拿着竹哨,凌如雪对我说到:“不要盯着看,蛊虫的样子可能会让你难受。另外,很疼。”

在我身体里我都认了,难道我还会怕它的样子,我表示没有关系,凌如月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的把竹哨含在了嘴中。

接下来,就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的拔蛊过程,只因为那过程真的太过恐怖。

首先,是我肩膀上的伤口被再次的切开,弄到很深的程度,补了一刀,形成了一个十字切口。
然后,凌如雪把沾满了那怪异膏体的整支铜针都放了进去,那铜针一进入我的血肉,一阵铺天盖地的剧痛离开就在我的肩膀爆发,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我的血肉里原本藏着一根烧红的铁针,被冰包着,结果那冰融化了....

更要命的是,那滚烫的东西竟然变得狂躁起来,在我的血肉里肆意的乱动,感觉上是想要破体而出,却又想强行的留在我的体内。

凌如雪吹响了那只竹哨,发出了声音,让我本能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那哨子发出的根本不是哨音,而是类似于一只虫子的‘嗡嗡’声,那‘嗡嗡’的声音不大,可是比苍蝇飞舞的声音听着还要难受,更无奈的是,它好像是直接在你的脑中响起,你避都避不开。

随着那竹哨声的响起,我肩膀的剧痛来得更加的猛烈,我在心里都开始祈祷自己能痛昏过去,此时能昏过去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无奈,那痛里带着滚烫的烧灼感,我想昏过去都不可能!

也就在这时,凌如雪拿出了那只泡在血罐子里的细竹签,只是浅浅的扎了一点在我的伤口里,这竹签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明显的感觉我血肉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冲了出来,痛得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叫出声,不管怎么样,男人总是有逞强的本能,在凌如雪面前我一直在忍耐,不想大呼小叫的,这一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如果换成是我妈在面前,我说不定早就不顾年龄,泣泪横流的大哭大叫,滚到妈妈怀里去了....

可是,凌如雪显然没有我那么多想法,此时她的神情分外的严肃而又全神贯注,当扎在伤口上的竹签有了一丝细微震动的时候,我看见凌如雪一下子扯出了竹签,并快速的转动了起来...

终于,随着她的动作,我看见了这只在我身体里呆了两三年的蛊虫,它不是我想象的那种狰狞的样子,就好像蜘蛛啊,蝎子啊之类的,而是一条黑红色的线型虫子,身体边缘有细细密密的小齿..

虫子很细,比一根缝被子的线粗不了多少,样子也不狰狞,可这样的线型虫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纯粹的恶心...

随着凌如雪竹签的转动,这虫子就这么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了上面,而我的感觉最难受,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忍着血肉被拉扯的剧痛...

好在凌如雪的动作很快,在飞快的动作之下,这种疼痛被缩到了最小。

蛊虫被完整的拔了出来,我苍白着一张脸,看着缠绕在竹签上的蛊虫,怕快有一米的长短,凌如雪只是打量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了一句:“仅次于本命蛊。”就把这根缠绕着蛊虫的竹签放进了一个空着的瓷罐子,然后严严实实的封好。

我也不知道仅次于本命蛊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总之凌如雪说的不错,这只虫子在我心里成功的留下了心里阴影,可是我又哪里知道,我注定是要面对它们的,面对更恶心的事情....

拔蛊完毕以后,凌如雪开始打量我的伤口,然后细细的给我上了一药,她说到:“你之前上过的药有一定的作用,敷上这药以后,印记的作用就会完全消散。只不过这印记药水的颜色已经深入血肉...”

“没关系,这小剑挺好看的。”我明白凌如雪的意思,很坦然的说到。

“嗯。”凌如雪轻轻的回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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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骗我?酥肉和沁淮失踪了那么久,为什么要骗我?”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可我知道一定很吓人,因为慧根儿一下子躲进了如月的怀里,而如月也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拔蛊完毕以后,凌如雪就疲惫的不想和我多谈,而我也不想再多面对凌如雪,不过我知道拔蛊是天大的恩情,至少此时我无以为报,只能讪讪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和凌如雪告别了。

如月和慧根儿果然一直等在这栋吊脚楼的门口,见我出来了,如月立刻上前来问到:“顺利吗?”

“嗯,很顺利。”

听闻这个回答,如月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慧根儿啥也不懂,反正见到如月笑了,他也跟着傻笑。

我心里记挂着酥肉和沁淮,于是寻了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问起了他们的消息。

一开始,如月总是左顾言他,根本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让我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终于在我的逼问之下,如月只得告诉,原来沁淮和酥肉已经失踪了快半个月。

于是,我愤怒了,几乎是疯狂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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